-三月琼林苑,桃花渐次开,帽插宫花黛,进士及第来。-
上面用暗金线织着凌云花纹,尾端缀着细小浑圆的虎晴石,在日光底下闪着熠熠的碎光,
原本挽在臂上的烟罗紫轻纱被她狠狠地拽下来随意地搭在了一旁,
“这满地金啊玉啊的甚是好看,你且退下,不许来扰了我。”
自己未来的丈夫难不成真的是只会纸上谈兵的酸儒书生?
她不禁暗自跺了跺脚,也懒得去看什么劳什子状元郎了,
她垫了脚,将身子递出栏杆外,终于抓住了披帛的一尾,却也失了平衡。
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临,一只手轻轻地托住了她的肩膀。
华丽的贡品柔缎在他身上也不觉扎眼,反而多了丝飘逸闲散之感,
乌黑的头发束在紫金镶玉的绶冠里,冠间配着显眼的宫花。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,
捧了轻绢的另一尾递到了她的手边,随后欠了欠身子,刚想离了楼阁前,
却感觉头上一轻,回头看去,自己的宫花正被小公主拿在了手里。
“状元郎,想把它拿回去的话,你就只得做我的驸马。”
-手里金鹦鹉,胸前绣凤凰,偷眼暗形相,不如从嫁与,作鸳鸯。-
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,一方铜镜映衬出人儿娇美的倒影,
红烛的光照在懿安的脸上,本应感到安静平和的心却一点也不平静,此时被满满的怨气充满。
侍女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,懿安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烦,当即摘了珠玉首饰,
合衣侧卧在了床上,都说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,怎么自己的这位驸马只顾得吃酒?
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儿,难不成竟是个酒鬼吗?难道自己长得太过丑陋,刚嫁于他便觉得丑陋?
“你,你怎么.......怎么哭了?”他本想问为何她还没睡,在看到她的泪光时,
硬生生地撤回了话题,差点咬到舌头。小公主满脸委屈,怒视着自己,
接着便看到一个枕头朝自己飞来,他侧身躲开,却换来小公主更大的哭声。
“从没听说过有人成亲吃酒吃到子时还未回来的,驸马是嫌弃我吗?”
说罢,她又拿起床上的金丝鸾鸣攒枝枕朝他扔了过去,驸马暗自叹了口气,
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枕,然后慢慢走了过去,坐在了懿安的身边,
“我不敢说公主是天下至美之人,毕竟世间之大,我并没有看遍,
懿安转过头,内心瞬间被喜悦充盈,她环抱住他,轻轻地在他的脸上亲吻,
-借问吹箫向紫烟,曾经学舞度芳年,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鸯鸯不羡仙。-
他摇了摇头,慢慢地走向房门,推门进去后只看见小公主坐在右位,
“忘了我们怎么说的吗?”她指了指床上的绫罗,满眼都是期待与欣喜,
“我答应帮你保守秘密,但是这规矩得变一变。”她拿起了一条玉色堆花襦裙丢给了他,
“去换上。以后在外我是公主你是驸马,你是夫来我是妻;在内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,我是夫来你是妻。”
“好夫人,咱们这称呼也该变变才是,在外你需得唤我一声夫人,在内你要喊我一句官人。你要好好伺候我。”
说罢,她抬眼看着驸马,只觉得他的脸慢慢地变红,自己刚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何故
“不许说!忘了我们怎么约定的么,你要好好顺我的意!”
“是........公主,不.......夫君。”